翌日,天光从窗棂斜入。

    白企歌缓缓睁开眼睛,幽幽转醒,他身上有些沉重,下意识地一动,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双手被人反绑着,而另一头还捆在床榻的床屏上。

    此刻厢房里无人,十分安静,且看样子白企歌已经被绑得有些时候了,手腕已经红肿了起来,他微微转动了一下,手臂的血液不畅,肩膀发麻,也无法使用灵力。

    难道是他昨夜被心魔控制,发了狂性,所以墨云野把他绑了起来?

    这么想着,房门忽然吱嘎一响,墨云野从外面走了进来,也不知他刚刚去了哪里,只见他神色倦怠,眼眶发青,似乎这几日休息得也相当不好,白企歌心下有些歉意,对他道:“我好像没事了,你先把我松开。”

    墨云野黑着脸,岂知他二话不说,大步向前,一走上来就按住白企歌刚立起来的上半身,将他用力按回床榻上,白企歌被捆了许久身体发软,被他一推,就不受控制地重重跌回床上。

    “你干什么?”白企歌有些奇怪道。

    墨云野还是没有回答,抬腿向前,将膝盖压在床上,压着白企歌衣服的下摆,然后左右手一扯,嘶地一声,就将白企歌的衣襟打开。

    白企歌露出雪白的胸膛,登时瞪大眼睛:“墨云野你做什么!”

    “你猜猜看。”墨云野神情阴郁地道。

    “你疯了?”白企歌实在想不通他为何突然变脸。

    “我没疯,我只是懒得再跟你虚情假意了。”墨云野声音危险地道。

    “什么意思?”白企歌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墨云野的手撑在白企歌的头两侧,虽然两人之间尚有空隙,但白企歌的手压在身后,也难以有所动作,只能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盯着墨云野。

    这时,墨云野道:“从前你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不知道,像你这种人,在他人看来,心里恨不得将你从那高坐上拽下。所以我第一次与你在万仙殿相遇时,这种冲动的念头就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谁曾想,你堂堂白企歌,竟自己就从那座位上走下来了,不可亵渎的万仙尊首,自己送上门来。”

    白企歌不知道墨云野为何会旧事重提,心下有些恼怒,回道:“看我不顺眼,那你为何还跟着我?”

    墨云野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原本可以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当时在万仙殿,你那一剑虽出得快,但却不是不可以收。只是那时,我就是想要与你交手,看你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看你灰头土脸挫败的样子,哪怕行迹败露。”

    他什么时候被打得落花流水了?白企歌自然没空回忆当年的事,他不明白墨云野发什么神经,难道走火入魔的人其实是他?

    墨云野见白企歌没了声响,忽然伸手撩起了他的发丝,然后食指又轻轻抚上他的脸,白企歌被他的举动拉回神,见他的脸越靠越近,白企歌心中一紧,不禁眉毛眼睛都拧成了一团。

    这时墨云野的神情中,竟露出了他在白企歌面前少有的杀意,然后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对着白企歌的胸口比划,说道:“你也别怪我,这不是白尊首自己吩咐的吗,清心诀失败了,反正你马上就要走火入魔,现如今我们也撕破了脸,不如让我直接拿走你的金丹。”

    “什么?”

    白企歌头脑一凛,回想起昨夜最后一关,自己确实没有挺过去,清心诀来到最紧要的关头,他分神了,并且浑身气流混乱,神志不清,最终还晕了过去。

    看来他果然没有挺过去,很快就会心魔作乱。

    但白企歌断不清墨云野这话的真假,看见那把匕首的利刃对着自己,那一刻,他才感到有些黯然,虽然这话的确是他说的,但他想不到墨云野竟没有半分顾念,下手果真豪不留情。

    原来还是为了那颗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