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门敲了两声,没等荣泽宇允许进来,一个身着病号服的俊秀得不可方物的青年男子便径直走进来。

    挺拔颀长的身姿,立体得形同希腊雕塑的五官,如果不是一身病号服,还真以为是哪个明星来访。

    “荣主任,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男子很熟稔自然的坐在荣泽宇对面的凳子上。

    “再观察几天,情况稳定,就可以出院。”

    “可以回家观察吗?”

    “你不要急着回舞台,就是出院了,也要静要一两年。”荣泽宇知道他要急着回他的舞台。

    “那还不如你在手术台的时候就杀了我。”

    荣泽宇看着眼前这个可以用“绝美”两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的男子笑而不答。

    “路岑一,你想死可不要拉我垫背。我有我做医生的立场,你那么热爱舞台,如果命都没了,拿什么去爱。”

    被荣泽宇唤着“路岑一”的男子,身子略一前倾,一只胳膊撑在桌上,有手拨了拨前额微卷的棕色头发,“没有舞台,我这条命就啥有。”

    “搞不懂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人,艺术比命还重要吗?”

    “道不同,不可语焉。”路岑一起身预离开,忽又坐下:“下班到我那儿下一盘?”

    荣泽宇和路岑一除了医患关系,还是资深棋友。路岑一每隔上一年半载要来医院“修复”一下打娘胎出来就支离破碎的心脏,由此,他和荣泽宇的关系非同寻常的熟悉。

    “不了,我要回家。”

    “诶,自大你荣大主任结婚后,对我也太冷落了,绝对的‘重色轻友’,好想见见你那娇妻是怎样个三头六臂,把你迷得三魂丢了六魄。”路岑一略显苍白的白玉般的脸上挂起一副惯有的邪笑。

    “你也赶紧娶个老婆不就知......”荣泽宇话还没说完,自知有误,赶紧打住。

    “哈哈哈,如果我遇到我生命中那个让丢魂失魄的爱人,我才不会像你这般藏着不肯示人。”

    “我可没藏,有机会介绍你认得。”

    “一言为定。”路岑一扬长而去。

    荣泽宇笑着微微摇头,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同时挂上嘴角。

    下班前荣泽宇那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老爹居然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个饭,这是少有的情况。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荣泽宇很少关心他,自从他妈妈离开他们父子俩后,他和父亲的关系也变得十分疏离。

    荣泽宇认为妈妈的离开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她不再爱他。本来跟忙碌的父亲就关系稀疏,现在妈妈因为不爱自己才离开,所以对父亲又敬又怕。成年后,父亲温和了许多,但他还是保留了太多童年的记忆,包括每次父亲喝醉回家就打妈妈的事实。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荣泽宇连爸都没叫一声。

    “你现在也成家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人了,咱爷俩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就想你回家吃个家常饭,家里怪冷清的。”

    荣泽宇听父亲说家里冷清,鼻头一酸,那么要强的人,何曾说过这样的软话,“好吧,我等下接了慧慧一起过去。”